《面目》C4
·告白章一发完
·忍不住想写天天打脸这是我最想写的部分了
·我真的在微博甜到齁
C4.
结果果然不尽人意。
王源以九十八名的成绩留了下来，差一点就要和这个舞台说再见了。
乔乐诚的名字依然屹立不动处在第一，令人惊讶的是一直不太出色的陆青大放光芒，蹦到了第五名，赚足了眼光。
没有拿到满意的名次自然低落的不行，王源一回到宿舍便躺倒，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宿舍里黑的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门被开了个缝，陆青打着电话进来了。
“怎么可能…证据确凿…他们脱不开关系的。”隐隐约约听的不太真切，王源也是思考了一下才把内容凑在一起。
“他当时没在啊当然不可能知道…谁会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呢哈哈哈除了我…”陆青还在说着，王源一头雾水看着灯亮了起来，觉得这样听人打电话还是不好，于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令人感到异常的是，陆青看到他的下一秒慌忙掐了电话：“啊…是啊。”
电话里的人用没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下一个就是王源了。
等陆青躺下了王源才松了一口气般翻了个身，他差不多听懂了陆青在和对方讨论什么，一个猜测瞬间冒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
王源不敢想下去，背后渗出了些许冷汗。隔天等陆青出了门，王源掏出行李里的录音笔，装在了他床板侧面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唱功部分开始时节目组增加了表演课，一百个人十个人一小组，分别有几个排演剧目，顺带作为表演部分的考核内容。
表演课就意味着王源每天都能看见王俊凯了，毕竟授课老师就是他，节目组因为人数太多，又请了一位女老师，叫元晴，听说是王俊凯搬来的圈内好友。
王源他们组手比较臭，抽了个绝世剧本——《霸王别姬》，因为原版演员的优秀给观众留下太深的印象，所以无论怎么演都会是颠覆，只是好坏就要看他们的造诣了。
王源尤其心碎，他被推出来演程蝶衣，其他九个人竟然全票通过，虽然不是唯一一个有反串部分，而且看起来要比全剧反串菊仙的那个男生好一点，他还是觉得很惶恐，原版主演是他特别钦佩的前辈，不管自己做到多好，都不可能超越经典。
试演角色的时候，王源被点出来试那段哭戏，看着眼角上挑的元晴突然从她神色里读出几分不屑，王源慌神，一段哭戏竟然没有眼泪，光是喉咙里呜咽，干巴巴念完台词退后一步归队。
元晴一声冷笑，说：“演员如果流不出眼泪，那就相当于废柴。”
王源的心狠狠一揪，自从认识王俊凯以后，他很久都没有听过这么严厉的批评了。
所以我们王老师依旧是我心中最温柔的。
他看着元晴这样想到。
试完戏丧的不行的王源跑去食堂吃了顿改良后的营养餐，果然如王俊凯所说菜品变样的，明明丰富美味他却吃不出多余的味道，因为他今天突然发现了和王俊凯之间的差距，犹如隔着深壑，王俊凯可以是元晴的好朋友可以无差别对戏，甚至受到女生仰慕，而他的能力仅仅是站在那里听作为老师的元晴说一句，没有眼泪就等同于废柴。
王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夸父，还是后羿。
午睡过后王源打算再去练习一下，这个点比平常早了半个小时，他一个人也放的开一点。
电梯门打开正对着的那个练习室里有人，王源只消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是刚从发布会上回来，身上还穿着西装，连表情都裹着倦色的王俊凯，和正侧身对着门在和他说话的元晴。
王源有点气，他想我今天早上还死命想着赶上你，不到下午就看见已经追上你的人在尝试拉你的手了，你说我该不该气。
王俊凯明显也看见了他，准备走过来，然后王源的最后一个余光看见元晴的手亲昵的抓住了王俊凯的小臂，说：“俊凯，这个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然后王源就大步流星的走开了。他终于明白早上那个不屑的眼光的意义了。
那是同类相认之前的问候礼。
王源连晚饭都没去吃，就窝在练习室一角看视频看剧本，看别人的翻拍，他想演程蝶衣必然又要学唱戏，然后他又翻出来几个霸王别姬的京戏视频，别人叫他吃饭叫他回宿舍，看他兴致缺缺也都不强求，最后只留他一个人。
练习室有一些麻袋啊懒人沙发之类，一个作用是用来休息的，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锻炼爆发力的工具。
王俊凯走到门边的时候，王源已经对着镜子开始念台词了，表情是他温驯日常下难得一见的狠戾，他在餐厅等了王源很久都没等到，没想到练到现在还没回去。
王俊凯看着落地镜里有些失真的面孔，轻轻开了口。
“我来世上也是凡俗人，就贪这一点点暖，师哥，我现如今，连说出我心意，连难过的资格都不可以有了吗！”王俊凯看到他双手撑着膝盖缓缓跪下来，真有程蝶衣转世的感觉，眼尾浸着一抹红，恰到好处的红。
“不行！”
“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他此时面上已没有刚才的狠劲，只剩下想要力挽狂澜的痛苦。
剧本里设定的剧情是段小楼离开了，然后留程蝶衣一个人情感爆发。
王源此时已记不住台词了，他只看到地上的那些道具，一件一件都是阻碍他爱他的罪物，他就索性踢开，一脚踢开，这天地这人间，我是如何一个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之人，让你这样对我，为何不给我讲爱的勇气。
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是凡俗人啊。
“啊……”
地面上的障碍已经被他全部除开，王源哭的不能自己，跪在地板上额头枕着双臂肆意呜咽，这里没有人看得到他了，也没有人会指责会评判。
“王俊凯……你这个王八蛋……”
王俊凯被他这样的表现惊得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王源的肩膀已经耸动的不成样子，喉咙里悲恸的哭腔让他拼命的呼吸。
世界上每条河流的水都要给他哭干了。
王俊凯走过去搂住他身躯，手指抓着他汗湿的柔软发尾，是因为我才会难过的吗？是我让他这样难过的？
王源感到有人过来抱他并且判断出来来人之后更觉委屈，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全部滴在王俊凯裤子上，他现在是从没有过的狼狈，汗泪一齐纵横在脸上，整个人都是爆发是的红，濡湿的刘海粘在额头。
“喊我的名字，王源儿。”王俊凯这样说到。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语气几近哀求。
王源本来已经屏住了呼吸和哭腔，听他这样说，立马又咧开嘴哭了起来。
“王俊凯。”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
一颗炸弹就是在此刻投入王俊凯浸着深水的心的，他听到了那日同王源一样投水的声响，是响彻于耳的。
“喜欢你啊……”
王源说完就像泄了气一样，他害怕这样不堪一击的模样被人窥探，也是凭一腔孤勇喊出这句喜欢，他甚至不愿意抬头，因为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二十年来最狼狈的时候。
但是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他听见王俊凯胸腔同他的共鸣，那是别人都不动，只有两人可意会的声响。
他听见王俊凯哽咽着开口，说：“原来你也是…”
原来从来都不是没有回音的单向联络。
王俊凯会帮他抹掉脸上的汗和泪，会抚平他心中怨怼，只因为一句原来你也是。
王源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留着他捏着自己发尾的手，一头栽进他怀里。
夜晚的街道只有小吃摊旁边才会热闹非凡，王源看着冒起来的白烟，汗湿头发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此时身上或者王俊凯的衣服，下巴也缩在领子里，贪婪的闻这个人的气味。
刚刚的温情被他肚子的闷响打破，他本来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只能埋怨他的肚子真不是个东西。
王俊凯暗笑一声说：“走吧傻蛋我请你吃夜宵。”
出门的时候王源被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王俊凯的衣服自然而然就裹在了他身上。
回顾看来今天简直就像个梦一样。
王源机械的舀着碗里的馄饨往嘴里塞，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早上演不好程蝶衣，因为他缺程蝶衣心中的那点痴嗔怨怼，爱一个人他也有，可他没有痛的一心只想毁了世界的报复，那点性格里的阴暗还要多亏元晴的一个动作帮他挖掘出来。
所以演员是很有趣的，他们历经很多种人格，很多种情景下的状态，往往才能演好一个角色，这一个角色就是对他们人 生的情感，经历，遗憾种种最好的交代。
王俊凯看他一直发愣不说话，还以为他在害羞，问过他之后，没想到他自己已经跳脱出躯壳在理性的看事态了，王俊凯觉得王源真的是个给人很大惊喜的小孩，无时无刻都在出其不意。
“喔所以今天……元晴……你是真的吃醋了吧。”王俊凯如果能照镜子，一定会看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欠打。
王源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然后说：“你给我离她远点。”
王俊凯惊了，本以为王源要害羞的，没想到得来一句宣誓主权的话。
“嘿你……王源儿，没看出来啊。”
“嘿什么嘿，我是你男朋友，有这个权利吧。”
“啊是有有有……男朋友。”
王源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风起云涌，一万个小人奔腾着呐喊：“啊！王俊凯！我的男人，为什么连欠打的表情都帅的恰合心意！”
两个人扫荡了一桌食物，才撑着肚子虚浮着腿往回走。
王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
王俊凯笑的神秘：“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不过归结原因大概是因为你，可爱？”
王源：“……”
“那你又为什么？”王俊凯反问。
他以为王源会拒绝回答，但反观王源倒是坦荡的不行。
“就觉得遇到你之后都是好的事。原来我觉得和自己道路相悖的事凑活凑活就得了，比如参加这个节目，我一直以来都想做个音乐人而非偶像，但是遇见你之后就不一样了，我发现就算一件事你是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王源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把这夜晚都照亮。
他其实想说的很多，比如认识你那天我第一次收获来自五湖四海的喜爱，那是我离梦想最接近的时刻，比如我站在医院走廊回拨电话是真的觉得不知道怎么办了，但你默声聆听又让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比如你现在站在我身边，我想一来二去的多麻烦，能在一起就很不容易了，为什么对对方还要掩掩藏藏的。
这真的是我最坦荡的时候。
王俊凯突然拦在他面前，说：“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好勇敢。”
王源的笑如同初恋之枪一般却没有回答。
“我突然觉得想要吻你一下。”王俊凯捧着他的脸，这样说道。
“来吧。”王源轻笑，凑了过去。
王源觉得自己一句话永远不会说错，认识王俊凯之后的事都是好的事，经过一轮又一轮淘汰，宿舍也被重新安排，他不用再担心陆青的下一个攻击对象就是自己，对其他的练习生依旧抱有善良，和不让人尴尬的疏离。他的生活重心即使发生了一点点偏移，仍旧围绕两件事，梦想和王俊凯。
其实他也想过陆青的事要不要给节目组反应，但他终究无法下去那个手，他不仅是不忍心，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友陈子极引以为傲的陆青做出来这样的事要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
一个伎俩无法使用多次，所以在陆青再出手之前没人知道他的下一个攻击对象和手段。
直到乔乐诚训练时晕倒在练习室。
王源也是去找王俊凯的时候听他助理说的，王俊凯看他将说未说的样子就意识到他或许知道些什么，王源狠了狠心，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陆青的脚其实是自己扎的，图钉也是为了嫁祸小A的小B，小A和小B之前的排名一直比他靠前。
至于为什么王源猜得到，除了他语焉不详的通话之外，王源有天回宿舍的时候看见他在藏什么东西，走进一看是一双手套，手套下面还压着一个密封袋，里面的东西反着光。
王源叫了一声陆青的名字，男孩惊恐的转过来盖上那个小提包的包盖，然后强装淡定的和他打招呼。
第二天陆青接了个电话出去，那个提包就再没出现过了。
王源聪明就在，他偷偷录了音，把录音笔藏在陆青床板底下。
王俊凯听完以后沉默了两秒，看着坐在对面满脸愁容的王源，又想起以前生龙活虎的王源，王源察觉到他视线，于是问：“怎么了？”
王俊凯摇摇头：“幸好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