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 C3（上）
·忍不住想写在一起的日子了可故事发展不允许真的憋死我。
·啊明天体考觉得自己要紧张死掉。
C3.
大概是侧翻的背躬打的太完美，王源竟然站在走往后台的入口处看完了整段表演。
五位导师的一致好评证实了乔乐诚的实力不容小觑，无论从唱功，舞台表现力舞蹈基础还是面对镜头的眼神，都做到了完美，就像是精密仪器计算好，那个时间点什么表现会抓住观众的目光。
王源看了一眼对着话筒点评的王俊凯，连他一直挑刺般苛刻的态度，竟然也毫不吝啬的鼓掌。
接下来的一周就是在无止境的训练和营养餐的关爱下度过的，王源发了狠练起舞蹈，一有时间就缠着两个舞蹈老师教自己动作，压腿的时候疼的冒冷汗也不吭一声，陆青看他拼命的样子和刚到这里的时候大相径庭，还问他怎么突然这么拼。
王源刚收回疼的没知觉的腿，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来都来了，什么都没带回去多可惜。”
看见王源怎么倒下去的人全都惊了，后脑勺硬挺挺砸在地板上，虽然是木头材质，闻声那种疼痛也可想而知。
王俊凯从录制地点飞奔到医院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了快，他听说王源训练晕倒又开始自责，是不是自己的话太苛刻刺激到他，他自己给自己加练又承受不住重负，才会晕倒的。
进了病房一颗心才放下来。
推开门的时候王源正坐在病床上，双手捧着苹果吃的很带劲，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特别像仓鼠觅食，再一观察人，本来就很瘦了，将近一周没见颧骨的更凸出一般：“诶王老师。”
王俊凯一下就换上了严肃语气：“你出什么事就是拉着节目组陪葬，你这样人家外面还以为我们虐待练习生呢。”
王源本来还装着欣喜的眼眸一下黯淡，很艰涩的说：“对不起，我下次会掌握好度。”
心里腹诽的其实是，怎么不叫虐待，一日三餐都没吃饱过。
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责备，王俊凯缓了缓才说：“你觉得怎么样了。”
王源看他不再板脸一下笑开：“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儿。”
“笑什么笑，你看你是不是傻瓜蛋儿。”王俊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假使自己看到自己的这幅德行可能也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王源看着他的虎牙，觉得他现在，就此时此刻特别的不同。平时在节目里吧明明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为了树立老师的威严常都是板着脸冷着语气，笑也很少见，更别说傻瓜蛋儿这种话了。
“王老师你竟然有虎牙啊。”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眼神。
王俊凯不自在的笑笑说：“是啊，太孩子气了，还准备矫正一下呢。”
王源听完瞪大了双眼：“为什么？我觉得很有特色很好看啊，瞬间秒杀一片男星。”
“真的假的，夸张吧。”
“真的真的！”
“那我，不矫正啦？”
王俊凯试探的问，看到王源诚恳的点头才终于下定留下虎牙的决心。
只待了半个小时王俊凯就被节目组叫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和王源自拍一张，说不定配合公关要用。
王俊凯一走王源的脸就拉了下来，这事儿一定会传回家里去，到时候他爹的冷嘲热讽又够他一顿气受。
王源家的企业也是他们市数一数二的巨头，大到房地产小到餐饮，旗下也有娱乐公司，但是王源他爸吧就是个很不屑这个行业的人，王源小时候为了自己的喜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偷偷学乐器偷偷学跳舞，被发现了又会被冷眼以对很久，他那时候觉得喜欢真的是件太难却太上瘾的事。
王源看着手里已经氧化的苹果，又想到了王俊凯。
也许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但王源能感受的到王俊凯对他的好是和对别的人不一样的，比如唯独对他说，下来可以找自己学习交流，比如晚上到他们宿舍打游戏发合照的提前曝光度。
王源不免怀疑过是不是他家里人派来帮他打关的亲戚什么的，毕竟光名字就很像哪个远方表哥，后来便觉得不可能，光他爸反对的那个劲儿不给他使绊子都谢天谢地了。
但王源很感激，他虽走的难，一路上的贵人还是不少的。
被压着在医院待了一天王源才被放回录制地，他们的录制楼每一层电梯口都有一面落地镜，电梯门一打开王源就看 到对着镜子练习动作的乔乐诚，明显是等电梯的样子，一看到王源也不拘谨，大大方方打招呼然后错开他进了电梯。
所以为什么他的成绩总是别人望眼欲穿的呢，因为他的努力也是大多人所难及的。
手心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王源拿起来看一眼，得，不想来的还是来了，他爸的电话。
每次接这个电话前深呼吸都是必须要的，以免被那边的话气到一口气上不来。
“喂……”王源语气里都带着一点不情不愿。
“你给我滚回来。”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决断，话也说的简练。
“爸我这边有事儿你不要为难我。”王源皱起好看的眉头，手掌攥紧，一股邪火从脚往下冒。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爸的爸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就抱着你的梦想过一辈子吧！”
“你说什么…开玩笑…吗？”
电话挂断了。
王源这才反应过来是爷爷的事，脑袋里的弦当场就要崩断了。一边跑一边给负责人打电话，请过假之后定了机票就往家飞奔。
他的爷爷是家里对他最好的人，最支持他的决定，一直将他当做骄傲，就是他和他爸吵架吵的天翻地覆的时候，也是爷爷站出来给他说话，鼓励他别放弃。
王源揉揉酸涩的眼眶，蜷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痛苦的情态浮现在脸上。
王俊凯听到他请假就问负责人要了他的电话，打过去两遍都关机，在房间里面来回转，最后被助理叫住了：“负责人说他家里有事，人家可能在坐飞机啊。”
王俊凯这才嘲笑起自己急傻了，忘记他可能是在坐飞机。看着助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也觉得有点尴尬。
“你不会看上这个练习生了吧？”助理一眼的精光追随着他，王俊凯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我觉得挺可爱的，你也发现了吧。”
“可爱我倒没发现，你觉得他可爱我发现了。”
“你没发现就好。”王俊凯笑的满足。
“卧槽卧槽你这个变态啊你竟然这么理所当然嗷。”助理看着他表情嚎叫，生怕他这幅表情里面是实打实的真心。
他跟王俊凯跟了挺久，从出道的第二年到现在，这个艺人好就好在洁身自好，那些腌臜事从来不碰，唯一出过什么事儿也都是有人往上贴，这下好了一整整一爆炸的。
“你想什么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个表情但是我是认真的。”王俊凯看他半天不说话，撂下一句表明立场。
助理叹口气意思自己知道了，又说：“还是注意点分寸。”
王俊凯从鼻腔里冒出来一个嗯声，转头去摆弄手机了。
王源赶到医院的时候都快要凌晨，自己家这边还在下大雨，退开病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圈的亲戚都围在病床前，爷爷醒着看到王源喜笑颜开，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让我孙子陪着我。”
很多人闻声都出去了，唯有王源他爸站在一边注视着王源。
“我说，你也出去。”爷爷发话他爸也不好不走，略微转身向门口迈去。
王源揪着床头的纸擦自己的头发，也不抬眼去看老人，就只是低着头，擦着擦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他爷爷发现孙子哭鼻子了，于是说：“来，让爷爷看看。”
王源睁着红红的眼睛抬头，爷爷真的太老了，脸上皱纹纵横，王源真想问问它们怎么忍心寄居下来，给这个老人填一道又一道岁月的伤疤。
“幺儿，瘦了。”爷爷伸手想拍拍他头发，被王源一把攥住手。
王源仅仅攥着爷爷的手，脸埋在自己胳膊肘里，突然开始哭了，爷爷的手很粗糙，也不有力了，但还是王源熟悉的温度。
“对不起。”他哭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没有陪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老人另一只手终于攀上他脑袋：“你是爷爷的骄傲，没有对不起。”
理所当然王源留下来看护，在椅子上坐着突然听到爷爷的咳嗽，越来越剧烈，王源害怕到连按铃的手都在颤抖，爷爷怎么被推进手术室的他都不知道，掏出手机一味给家人打电话通知。
退出来才看到有两个陌生来电，王源抹掉眼泪回拨过去，那边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
没睡醒，带着 一点诧异的声音：“王源儿？”
王源捏着手机，听着温暖电流里的那声呼喊，没有不耐烦，没有被吵醒的气愤，安安静静的叫了一声，王源儿。
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悲恸的呜咽从电话的这边传到电话那边，王俊凯愣了一下，并不是王源出事，随即冷静下来，默默的听他抽噎，那边肩膀耸动一下，这边心就下坠一分。
过了十分钟，王源开口了：“节目组那边没什么情况吧…啊？”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出来。
“放心吧没事儿。”王俊凯回答，“你…”
“我爷爷生病了现在在手术室，失态了对不起啊，这么晚了打扰到你不好意思。”也许是一晚上说了太多个对不起不好意思，现在这个说出来就格外不动听，王俊凯深吸一口气说：“不要总说对不起，没什么对不起的，就算有错也不是这三个字就可以弥补的。”
王源闷闷的哦了一声，听见那边拉开了窗帘。
王源回头看到楼梯口自己的家人走过来，就说：“我爸来了，不说了。”
王俊凯应声：“节目组不用担心，多陪陪爷爷。”
王源嗯一声，感动瞬间充斥心脏。
等到天全部凉了爷爷才被推出来，他爸大手一挥给了他一张毛爷爷说下去吃你的早饭。
王源摸着肚子才察觉出饿来，下楼下M记要了碗粥要了个汉堡。
提着吃的回医院的时候突然被路上一个姑娘拦住了，那个姑娘小心翼翼的问：“你是王源吗？”
王源此时不拘小节极了，头发乱飘挺不想承认，但看她极为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啊我就说不会认错啊，你放心放心我没有拍照也不是要来要签名，就是想说加油，我从你们公司自制综艺里就认识你了没想到你还会参加T.O.S，很多人都喜欢你啊你一定要更努力。”
王源差点红了眼眶，埋着头说谢谢你的喜欢。
姑娘准备走开，转念才发现更重要的问题：“你生病了吗？”
王源摇了摇头：“不是。”
姑娘看她疲惫不堪也不愿多触及，于是说：“一定会好起来的，加油。”
这样不期而遇的感动总能杀王源一个措手不及，喜欢他的人都那么善良，就要用努力去报答他们。
王源抬头才看见他爸看完了全程，铁青的脸终于有些缓和。
“粉丝吗？”
“嗯…”
他爸回头在窗户投射过来的光中看了他一眼，曾经那个只到自己腰高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